男子为筹钱救母劫持女孩 出狱盼当面致歉(图)

2013-06-20 09:01:00    作者:林洁   来源:羊城晚报  我要评论

关键词: 张方述;救母;劫持人质;出狱;男子
[提要]2009年9月25日,张方述的母亲谢守翠在广州白云区法院,提及儿子的案情时潸然泪下 新快报记者黎湛均 摄 四年前在广州街头因筹钱救母而劫持人质的重庆男子张方述今天刑满出狱 

张方述今天刑满出狱

  张方述今天刑满出狱 郭智军 摄

2009年9月25日,张方述的母亲谢守翠在广州白云区法院,提及儿子的案情时潸然泪下

  2009年9月25日,张方述的母亲谢守翠在广州白云区法院,提及儿子的案情时潸然泪下 新快报记者黎湛均 摄

4年前案发现场

  4年前案发现场 羊城晚报记者 陈文笔

  四年前在广州街头因筹钱救母而劫持人质的重庆男子张方述今天刑满出狱

  希望向受害人当面致歉

  2009年4月21日,在广州务工的重庆男子张方述为了给母亲筹钱治病劫持人质,归案后获刑5年6个月;2010年9月9日,其母病逝,张方述狱中视频送母亲最后一程;2013年6月19日,出狱前一天,记者赴乐昌监狱探访张方述。

  39个月的刑期,张方述共获得嘉奖35次、表扬5次,被评为改造积极分子,从无违纪扣分,减刑共计16个月。

  入狱时,好友寄了3000元给张方述零用,他交了2000元罚金,用了100多元订了半年的报纸,很快就用自己的劳动报酬把钱还给了朋友。出狱前他的账户还有1100多元。他对自己“吝啬”,在监区是出了名的。他说,自己是来赎罪,不是来享福的。出去后,想对那位被劫持的女士当面说声“对不起”。

  羊城晚报:现在回头看当时的行为,有不一样的想法吗?

  张方述:也许你不能明白我当时的感受。我几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弟弟才一岁,瘦弱的妈妈给了我们这么大的爱。所以我当时想,只要母亲能健康,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愿意去做。

  但现在不会这样想了,尽管我仍然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换取家人的健康平安,但我现在明白了,前提是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不能以触犯法律为代价。我这几年服刑,就是对法律和被害人的一个交代。

  羊城晚报:还会想起你曾经伤害的那个无辜的人吗?

  张方述:我当时劫持的那个女士的名字一直刻在我心里,法庭上她不仅没有指责我,还替我求情,现在想起来都很难受。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当面向她道歉。

  羊城晚报:如果将来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会怎么处理?

  张方述:服刑期间,我每天都看新闻,跟四年前相比,我相信现在的社会救助渠道更加畅通,会有更多善良的人来帮助弱势群体。

  羊城晚报:在监狱里想得最多的是什么?

  张方述:一个是母亲(哽咽),一个是感恩。母亲是我一辈子挥之不去的痛,有的东西可以忘掉,有的东西可以暂时不去想,但亲情,即使母亲走了,我都会想她一辈子(泣不成声)。

  羊城晚报:为什么还有感恩?

  张方述:当年派出所警察来我家抓我时,一边把我带走,一边把他们自愿捐的钱给我母亲。我很感动。母亲虽然走了,但这个事让我看清楚了,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对待生活,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羊城晚报:出狱后有什么打算?

  张方述:在监狱里学了几年的制衣技术,还拿了职业资格证书。出去后先靠这个技能找份工作,赚钱把家养起来,继父老了,儿子还小,毕竟我还是家里的顶梁柱。

  视频葬母

  张方述两兄弟被捕后,记者曾远赴重庆,见过他们的母亲谢守翠。

  这是一位很典型的农家母亲,矮小、瘦削又非常温和。当时,她躺在重庆三峡中心医院的ICU病房里,记者问她身体感觉怎么样,她很大声地说:“身体好了”。

  当时谢守翠颅内的出血已基本吸收,神智清楚、表达流利,肢体功能正常,恢复得相当理想。可是,出院后谢守翠依然出现了头晕、头痛的症状,再次入院。原来,与颅内出血无关,她是偶然知道“两个儿子在广州出事了”,情绪影响了身体。一跟谢守翠说到两个儿子,她的笑容就没有了,浑浊的眼睛泛出了泪水。记者问她有没有话要跟儿子说,她很强硬地说:没有。

  据乐昌监狱干警介绍,张方述刚入监时,情绪波动比较大,监狱干警为此花了不少心血。2010年9月9日下午,其母亲去世后,监狱经上级审批,在南方电视台和重庆电视台的帮助下,让其以录像视频和网络QQ现场视频的方式为母亲送葬。同时,进行积极的心理疏导,其后,张方述的表现一天好过一天。

  张方述归案后,本报记者曾与其有过一次对话,于今回顾仍引人深思———

  挣扎在对错边缘的12小时

  这是张方述被警方羁押后,2009年5月的一天,羊城晚报记者在广州市公安局白云分局与他的一次对话。

  这也是他身陷囹圄后,与外界的第一次对话,从未公开过。张方述当时对记者说,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亲人和失去自由。在他的叙述里能清晰地读到——2009年4月21日,从听说妈妈生病,到对一个陌生女子举刀相向,张方述度过了他人生中最挣扎的12个小时。

  连夜筹钱

  2009年4月20日晚,大概8点,三婶打电话来找我,说妈妈在田埂摔了,昏迷,很严重,连药都喝不进。

  这个世界上妈妈是我最亲的人了。当时我一下就懵了,连假都没有请,冲出工厂,就一个念头——筹钱。我告诉三婶,赶快把妈妈送去镇里的医院,我无论如何都会“打钱”(汇款)过去。

  找谁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张文峰。

  我一边发信息给他,一边搭公交车去找他。可他不在家。我在他家小区里一直等,没见他回来。

  我又找了一个叫刘刚(音)的朋友借,还是没借到钱。

  到了凌晨1点,没有车回住处了。我打车回去的,那是我第一次“打的”。

  那一夜,我没合过眼,全在想怎样筹钱。一早起来,就对弟弟发火:你怎么睡得着。其实,我知道他也没睡。

  买刀弃刀

  天亮后,我和弟弟又坐公交车去了广州白云区的瑶台。

  打了个电话回家,三婶接的,说夜里已经送去医院了,让我们“打钱”过去。接着,三姨夫又打了个电话来,说妈妈情况很严重,最少要15000元。当时我用的是一个士多店的公用电话,当场就哭了,对着那个小店的老板娘大哭:我想不到办法啊,我们家一直很穷……

  顺着马路乱走,三姨夫电话又来了,我跟他说“正在排队打钱呢”,可我也不知道上哪里找钱。经过一家杂货铺,见到有厨房用具出售,我就进去买了一把水果刀,很短,记得花了2.5元,我心里想:“可能真的没办法了”。

  不过,正打电话的弟弟却告诉我,小表弟说了,愿意借点钱给我们。我问是多少,弟弟说大概几千元吧。所以,我就把刀扔进了垃圾桶。

  可家里的电话又来了,说是没钱不能住院。

  妈妈60多岁了,没有享过一天福。小的时候,我们刚搬到安乐村,受了很多冷眼。家里土地很少,我们常常要去背红薯,每次妈妈自己背着一大篓,还要帮我们托着篓,让我们会轻一点。这些年我在外头打工,她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什么要求。

  我当时就一个强烈的愿望:妈妈不能死。我就又买了一把水果刀,这把很长,约有20厘米。我还买了两张白纸,两支笔。弟弟没有跟着我。当时我们急疯了,相互埋怨,于是“我想我的办法,你想你的办法”。

  一念之差

  我把刀放进口袋,在纸上写下“不要逼我,不想犯罪,为妈妈生病筹钱,贷款1.8万”这些内容,又翻过来在背面写“钱是什么,是最亲的人不理你,最好的朋友看不起你……”

  家里电话又到了,我重复着“正在打钱呢,在银行排队呢”,其实我很少撒谎的。

  走到派出所门口,就差几米,我回头看到了那个女的,她感觉不是很凶,我倒退了三步,然后感觉自己就冲出去了……

  我把那女的抓住,第一句说:你不要动,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也没有动。弟弟就跪下了,说想要派出所“贷”钱给我们救妈妈。那个女的还跟我说,她的爸爸也病了。

  我听她这么说,就更伤心了。

  当时,派出所有拿一沓钱来,我不敢接,想着让弟弟接了赶快打过去,那边到账了我才放人。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那个女的。

  羊城晚报记者 林洁 通讯员 尹华飞 阚淼 徐磊

王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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