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漫行话潍坊：去莫言家串个门

　　位于高密市大栏乡平安庄的莫言老家，自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成了全国的文化旅游热点。而我，自高中那会翘晚自习偷偷和同学看过张艺谋导演的《红高粱》后，高密东北乡就在我在心里种了草，30年来一直有个向往，想看看那片呼啦啦被风卷过的高粱地火红壮美的景象。8月12日，第二届市民文化节活动项目“千里漫行话潍坊”团队带我走近了这片土地。

　　在村头下车，心里有点小激动，急匆匆随团队往莫言家走。作为新景点的莫言旧居，不宽的路旁是卖纪念品的商贩。高粱酒、高粱米、高粱面，还有各种槐条编的小簸箕，草编的团扇、草鞋，还有木制的面卡子等等，这些都是颇具地方特色的农家物品，小时候见过用过的这些物件，就像小时候吃过的饭，穿过的衣一样，一旦遇见立刻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忍不住驻足摩挲把玩。没走多远就看到贴着“忠厚传家久 诗书继世长”对联的大门，门外的泥墙上挂着一块木制的门牌---莫言旧居，这无疑就是莫言的家了。

　　农家的大门从来都是敞开的，作为旅游景点的莫言的老家自不例外。欣然迈进大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约略百余平米的院落。宽敞的院子里有几样农家的标配，我飞快脑补出一些景象：西北角两个大小不一倒扣的水缸，我仿佛看见孩提时光着膀子抹着汗的莫言自大门外疯跑着进门拿起水舀子咕嘟咕嘟喝凉水的情形；靠东墙的石磨，一言不发地立在那里，可当年它曾没白没黑地转过多少次，磨过多少麦子高粱；靠北墙的长条板凳，莫言的母亲是否坐着它举行新婚过门仪式？当年看新媳妇的乡亲们任谁都不曾想到会孕育出中国第一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吧？

　　我信步走进堂屋，光线很暗，空间狭窄逼仄。堂屋的墙角有一张老旧的桌子，摆放着一台老式收音机、墙上挂着一面印有红双喜和牡丹花图案的镜子。收音机据说是1979年莫言结婚时花了49.5元买的，也是当时莫言家最值钱的电器。这镜子不消说也是结婚时买的或者是亲戚送的。堂屋进门左右各有一个带风箱的锅台，连着两边厢房里的土炕，这大概是东北乡民居的基本特点吧。可纵有这样的两口大锅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也没能喂饱莫言的饥饿。

　　堂屋的东西两侧分别有2间厢房。东一间原是爷爷奶奶居室，爷爷奶奶搬走后莫言在此结婚生子。东二间原是叔叔婶婶居室。西二间是父母居室，莫言兄妹四人皆出生在这里。西一间是仓库，堆放着一些推车、犁、耙子、镰刀等农具杂物。

　　东西厢房的土炕上，分别铺着旧的用蓝花布补过的芦苇席子，墙上被烟熏的痕迹仍然很清晰，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那段困顿的岁月。西屋土炕的芦苇席上支一个三脚圆桌，桌上一盏油灯，应该是它伴着莫言读《中国通史简编》走过那段文革辍学的岁月吧？墙角的桌子上有两摞八九个硕大的白粗瓷碗，让人不禁想象寒冷的冬夜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粗茶淡饭的场景，家贫家穷，有家有爱有笑就好。在莫言长达10年的农村劳动时间里，西间的那些农具，哪样没滴过莫言的汗水，哪样没磨砺过莫言年轻的双手、稚嫩的双肩？

　　这座始建于1912年的老宅，莫言从1955年出生到1976年当兵离开，在这里生活了22年的老宅，储备孕育了莫言写作的素材和灵感。在莫言家的几间厢房里走走转转，一样一样粗粝老旧的家什物件，静默着，却在发着无声的语言，只要用心，就会听见。

　　来莫言家串门，主人不在，却兴致盎然，且思绪连连。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高密这片神奇的土地，不仅养育了中国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还有三项得到良好传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扑灰年画、剪纸和聂家庄泥塑。来莫言家串门，还一道去聂家庄泥塑第二十代传人聂希蔚家、扑灰年画代表性传人吕臻立家串了门，对于泥塑、扑灰年画的历史源流、艺术特色、制作工艺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你看，聂希蔚老人制作并签名盖章的泥塑狗狗已经进驻我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