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似烟柳,却不胜怀念。
——题记
她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空气中肆意横行着不太好闻的杂味,迫使她皱了皱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天空黑压压的,大片积云笼罩着大地,也笼罩着她的心。累了,挑了一块最近的板砖坐下来,她撑着下巴凝望戴着黑纱的弯月,似一把利刃,剜着她早已支离破碎的心。转过脸,眼底一片湿意……
她和父母又吵架了,她知道他们是她最亲的人,可早已勒不住冲出口的野马。气急之下,爸甩给了她一个耳光。那一刻,世界静止,她听不到世界仍在喧嚣,听不到妈在歇斯底里的哭叫,内心角落里漂浮的思维的沉淀的物质瞬间消弭,她的目光变得迷离而失焦,任凭双脚带动自己往外跑去。去哪儿?毫无目的性。她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直至来到这个白日里人口熙攘的地方。
缘由不过是她回家又晚了好几个钟头。可她仍执拗得重复着那个千篇一律的理由:在学校写作业了、做值日了、去小曼家问数学题了……可再多的理由终究抵不过她一身的酒气和她紧攥在手中的那张被汗水浸湿的小纸条。她多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阿!可事与愿违,已无力回天。
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住了。四周渐渐变得墨一样浓稠,在酒精的刺激下,她困了,也累了。她想努力让灵魂保持直立,却唤不醒那个昏昏沉沉的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她被猛砸在身上的雨点惊醒。她感到无力而悲伤,所有的恐惧与委屈在那刻决堤而出,她很想大哭一场,让泪水与雨水交融,让痛苦对天倾诉。她做不到品学兼优,做不到人人都爱,她甚至做不到不让父母操心。可是,她现在很想很想试着做一些改变,打理好自己,从头开始。无言之中,只有雨点打在身上的声音。她没有想到要去躲避风雨,她只盼望风雨后仍有月亮为自己点灯。
不远处好像有什么声响。声音由远及近,一男一女。她不觉惊呆,看着父母趔趄着朝她跑来。“小颖,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也不知道躲躲雨呢?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妈第一个到她身边,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她这才发觉自己早已冻得瑟缩。她憷着望了一眼爸,下这样大的雨,他竟然没带伞,就那样立在雨中,嘴角微微牵动。妈搂着她:“走!回家!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苦……”说到这儿,妈已泣不成声。
又回到了这个温暖的地方。隔窗望天,风雨过后,弯月已出。它正在向她微笑。她尝着妈做的水饺,听着爸妈录在收音机里的对她的真心话,不觉恸哭。水饺是很平常的白菜猪肉馅,可她却从中尝出了爱。顿悟,原来这就是家的味道。
数日后。老师翻着她新写的作文,对她的题目不觉疑惑。
“2+1=?”
“家。”
“什么?”
“2+1=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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