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香君:在最美的时光里 我们永远团圆
2014-03-30 15:16:00 作者:董香君 来源:大众网潍坊频道 编辑:王晓
南国,淅淅沥沥的清明雨渐次敲开了花的灯盏,一会儿云开水清,似是共赴青山的邀约,此时光景提醒我,又是一年北归的时候到了。
时间穿梭如魅影,晨昏交替间,这个和至亲相关的节日,不觉我竟然已过了三年。
孩童时,当别的孩子以布娃娃、积木为玩具时,我却独垂青于大大小小的沙漏,总觉得那里似透着某种隐隐的神秘,长大些许,我开始收集大个头的沙漏,因为有些可以控制流量,便于观赏的久些,根本不会据以联想所谓时间的抑人逼仄,命运的潜伏隐忧。谁曾想,上帝会在某天俯身前来端走那个象征你至亲的沙漏,此生不得相见,唯剩时间依旧流逝。
华龄逝父,那是除却至亲不能为外人道的灼痛,落笔成泪的心伤兼着子能养而亲不待的巨大遗憾,我的时间似乎出现了断层,人生经常被自己无意识的分为那之前和那之后,我不断回想、收集之前四口之家家人齐整时的记忆碎片,固执地拒绝和时光的遗忘功能握手言和。
时间都去哪儿了?多希望我能还原旧时光所有的美好回忆。
“记得儿时好,跟随爹爹去吃茶,门前摸螺壳,巷口弄泥沙”,那时自然是草长鹰飞的少年情怀,一家人言笑晏晏子,共同筹划着渐趋明朗温和的未来,这一家父母能干,儿女乖巧,似一直得到苍天厚顾。那时客厅聚满了至今都算上品的悬崖菊,珍品茶花,峥嵘吐蕊,红泥小火炉上烘着母亲新创的菜肴,兹兹做响,满屋飘香。平素老顽童般的父亲正装着板起脸来调节我和淘气包弟弟的小摩擦。那时的时间给了少年最初的家的味道,那是一道家门即可将隆冬隔绝在外的温暖的味道,那方风霜不侵、岁月不扰的狭小空间里容纳了一家四口近30年的缘分。
要是我有机器猫的时光机器该多好,就不用纠结时间去哪儿了,而是可以让时间和空间随我前往到我想回去的地方,和此间的亲人说上一句,我想你,你还好吗。
命运之神如出巡的游子,是不是看到某家喜乐过多定会加以颜色调和?第一次看到父亲的眼泪,是源于他得知他的父亲---我的爷爷来日无多,此时的我猜想彼时的父亲是不是同我一样的心境,你望着自己亲人的生命之河渐趋于幽暗,自己的生命之河渐趋开阔,这种反向相交的落差却只能让你掩面而泣,怅然问天。
时光是伤人的利刃,也是磨人的锉刀。父亲离开后不久,我感到弟弟已循着父亲的基因迅速成长为肩上扛担、心中跑马的男子汉了,也兼具了母亲的温婉谦和,出落得很受人待见。是啊,他不再是那个萝卜头,不再是那个幼稚鬼,不再是那个懦弱宝了。经此一劫,此间的少男一夜长大,背后却是刀刀泣血的磨砺。他的QQ签名三年未变:旧故里草木深。想来,家是我们姐弟俩梦想开始的地方,现在,家成了我们永远的梦。
慈祥的奶奶至今不知父亲消息,又或者那不过是一个心明口不言的老人跟其他子女们演的一场戏。每次回家探她,她总是蹒跚着牵手相送我到门口,多番叮嘱:记得下次一定带你爸一起回来看我啊,我想他。。。。。。
母亲显示出了天下母亲坚强的一面,你见不到她悲怆掩面、见不到她哀痛长哭,她深知这半边晴空得继续给子女们撑起,深知子女的后续生活还深深的需要她,有次跟母亲聊天,我说,她还年轻,如果她愿意,我想她可以继续往前走一步,我绝不反对。母亲怒目而斥,伤心欲绝,“我到哪去找你爸这样的人”,原来父母的深情岂是我这等稚子能懂的。我想念父 亲,可也不想母亲就此孤独一生,此问何解,此问何解?
于我而言,过往的时间里有满载的一刀刀的伤感印记,有梦里花落知多少的飘然无知,有万物萌发系于心的欣然之喜。尽管苍生命运辗转如飘蓬,我仍然诚意祈祷,时间啊,你再慢些,再慢些,愿,人长久,共婵娟,愿,平常人家多些平常喜乐,愿,少离合,多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