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璐璐:梦醒时分
2014-05-01 11:40:00 作者:韩璐璐 来源:大众网潍坊频道 编辑:焦雪
像传说中“梦村”中的人一样,昼夜不停的自我催眠进入梦乡,于是得到梦中的富贵荣华与虚幻的快感,以及真是世界中凋敝的麦田与破败灰暗的村落——我和L也是如此,编织一个又一个盛大而华美的梦,以为世界就可以被我们轻易纳入掌中。
不愿醒来。
曾和L讨论过为什么“梦村”中的人即使偶尔醒来看到败落的村庄却仍然再匆匆进入梦境呢,为什么不拿起镰刀来拿起头巾来去恢复昔日的繁华呢。后来觉得大抵是因为梦境太过美好而现实太过寒酸。我说,我们似乎总能在虚幻的空间里寻得真实的愉悦感,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织梦.旧时光
L的钢琴早过十级,而我的吉他才刚刚应手。然而技术上的差距不影响我们狂热的心所产生的各种想法。
曾经我说,终有一天我要背着吉他环游欧洲。L说,我要开一家餐厅,中央有黑色三角钢琴,到时候我礼服一穿,帅气落座,整个大厅都是我美妙的琴声……每一个遥想未来的事而况,阳光都那么美好而安静。阿雪眨着大眼睛说,希望在未来“国际著名设计师”后可以缀上她的名字;小齐表示要在编程方面苦下功夫并立志要当一名IT精英;瑞姐则梦想有一天能开一场属于自己的演唱会,“聚光灯下,我将是唯一的焦点!”她如是说。记得那个夏日午后的细碎暖阳,记得我和L坐在双杠上,阿雪他们靠着我们身旁的树干。记得阳光是如何把每个人的黑色影子投射到地面,那些黑色轮廓交融为一体,仿佛永不会分离。它们衬地每个人周身越发明亮,风吹过,绿叶翩跹。空旷的操场上我们畅谈未来与梦想,远处只有一只黑白足球。记得我当时眯起眼睛看着天上白云飘来又散去,想着,我们拥有梦想和方向,以及彼此,多么棒。
那个夏天,伴着阵阵蝉鸣,十五岁翻过新的篇章,我们终于毕业。
醒来.我知道这个世界并非那么好
迈开新奇的脚步步入高中,步入十六岁,步入离成人世界更近的地方,却开始有了迷茫,迷了方向。
五个人四散而去。L和阿雪同校,每日穿过热闹的街巷;小齐去了据说“偏才”很多的学校,每日学习昏天黑地;瑞姐更远,出了潍坊,去一所管理很严格的高中。而我只身来了这所郊区大校园,美景美食皆备,却惟独没有这四个人。
难得一见。
我开始在深夜收到带着哭腔的电话,来自小雪。开始的几个星期,我要不停地安慰她很久,这个脆弱又敏感的文艺气息浓厚的姑娘,恋旧又羞涩。我在无边夜色中压低声音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步入正轨……可连我也不知能否相信,一切真的可以马上步入正轨吗。我的成绩开始直线下降,忽然想起有一次抖着物理满分试卷向L炫耀外加得瑟,而现在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说,没关系,你只是还不够努力,你办得到,你一定可以……然后一次又一次拿到物理试卷,想销毁,却无力这样做。我想,放弃吧,眼泪却大颗滚落。
我不甘心。
开始在深夜做题做到眼睛酸痛,从没熬过夜的我不知道这样的夜晚竟如此静谧而无奈。我跟L开玩笑说,物理不爱我了,他也笑,然后问我多少分,我报出数,电话那头明显一愣。然后又问,那上次呢?我报出一个更低的分数,然后电话两端,久久没有声音。
小齐说,这边编程高手好多。
瑞姐讲,丫的怎么每个学校都那么多学霸。
小雪哭,我好像不会画画了,怎么办……
L沉默,然后叹道,好想呐喊,想,不如就这么跑路了吧,却无路可去。
我在日光灯下想着那年谈过的世界,未来,梦想——那些闪闪发光的词,还依旧在我心头闪烁啊,它们从来没有熄灭国啊。
可为什么此刻,怀疑却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
无语凝咽。
前行.我的未来不是梦
寒假的时候,瑞姐组织了一次聚会,去唱歌。我不唱歌也不敢喝酒,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用目光抚及每个人的面庞。小雪凑过来,把脸埋在我怀里,似是闭着眼睛呢喃: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一次,我没再用“新朋友也很棒”之类的话回应她,因为曾经拥有的大段美好,真的会使每个人看起来都更加亲切而真实。
陈奕迅的歌声戛然而止。瑞姐有点儿醉,但最终站稳,清了清嗓子说:下面这首歌,你们一定要认真听!我要说,我们一定要更努力、更勇敢,因为我们可以变得更好、更坚强!认识你们,青春无悔!在我们的尖叫声和鼓掌声中,瑞姐醺红了脸庞,然后开腔唱:
十二月的时候我的城市下了一点雨
年少时我们总说 是云在哭泣
你说梦想会发光要好好收藏
现在我办得到 不恨不欢喜
我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的好
我知道它有很多喧嚣很多纷扰
但只要一朵花开我会想起你
因为你给的甜蜜藏在我的生命里
……
我不会在意你十六岁谱的曲是否稚气,我不会在意你为我们填的词是否精炼。这首清唱的歌我们在心里来和,默契成诗,连泪都是甜的。
后记:
又回到各自的生活,太阳每天如往常升起,一切如往日一般却起了些微变化。彼此在彼此的世界中各自努力前行而又勇气倍增。L说,即使在虚幻的世界中寻的真实的快感,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罢了。逃避现实,逃避自我,掩耳盗铃自甘堕落,这都是消极的。的确,梦在一次次的挫折磨难后不仅没有破碎而且更加丰满与真实。梦想不是想想作罢的东西,那是要付诸行动的想法,是方向,是太阳,是信仰。而我们,这些正值青春韶光的少年们,也会长出更丰满坚实的羽翼,飞翔更广阔的天空吧。
青春不在我们面前,不在我们身后,而就在我们之中——我们亦在青春之中。她像个智慧的朋友又有些顽皮,而你终会从她那里获得成长。而今青春在线,抓住机会畅聊吧!
醒来,也无风雨也无晴。和风煦煦,赶路正当时,且行且珍惜。